9月27日上午，在学院326会议室，马克思主义与当代中国论坛第二百一十三讲成功举行。东南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陈良斌教授为师生作题为“马克思政治经济学视域中的承认问题”的学术报告。讲座由武汉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杨礼银教授主持，武汉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温权教授进行对谈。武汉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周金华副教授、李高荣副教授、郭延超老师以及部分院内外本科生、研究生等参加讲座。

陈良斌教授首先指出，他的报告将梳理承认理论的源流，展现马克思文本当中的承认问题的出场，并指出从政治经济学视域把握马克思承认问题的合理性。

在研究背景方面，陈良斌教授列举了二战以来自由主义与社群主义的论争、多元文化的兴起、地区冲突的加剧、身份政治的出现，以及世界资本主义秩序的变革等诸多新形势、新状况，并指出需要通过对“承认”的探讨，对这些新问题进行回应。对于什么是“承认”，陈良斌教授认为这一概念被理论化地探讨并非从霍耐特开始，在许多学者的文本当中已经可以找到相关阐释。福山在《历史的终结》中已用一定篇幅讨论承认问题。在借鉴科耶夫的基础之上，福山形成了对承认的两种层次的理解，即优越意识和平等意识。优越意识原发于人对被认可为优秀个体的渴望，是一种传统社会等级意识在当下的延续，这是一种过时的承认观念；现代社会则更多地倡导平等意识基础之上的承认，要求肯定个体的人的尊严、权利等。查尔斯·泰勒则把“承认”提升为更具有政治性的概念，在平等意识之上进一步探讨了承认问题。泰勒尝试证明，承认在加拿大魁北克地区已经成为一种公共性的政治行动，人们正是通过争取承认，来反对多元文化下存在的霸权。如此，泰勒就把“承认”问题纳入政治哲学的视野当中。以上这些是学术界早先对承认问题的具体探讨。

陈良斌教授强调，霍耐特在2018年的《承认：一部欧洲观念史》中依据国别梳理出三种“承认”传统，即法国关注“他者”的传统，它代表了一种消极的被动的承认；英国“同情”的传统，它开始于休谟，并倡导一种积极的规范性；以及意图达成对英法传统之超越的德国的思辨传统。正是在黑格尔的德国传统基础上，霍耐特建构起自身的承认理论，并希望通过构建一种社会病理学来对人的完整性进行诊断。在《为承认而斗争》中借鉴黑格尔提出承认内涵的三分法：首先是爱，它集中体现在家庭当中，主要表现为父母对子女的爱，意味着以自信对抗强暴；其次是法律，它直接反映在市民社会当中，服从于等价交换原则，要求用自尊对抗权利的剥夺；最后是团结，出场于国家/共同体当中，并和市民社会、家庭相对，要求用自重来对抗侮辱。相较于对承认问题的认识论阐释，霍耐特的理解已经导向了一种对实践哲学的建构，对社会自由的追求落脚于共同体且必须由承认构成，否则不可能实现。而学界对霍耐特的批评主要集中于将其视作一种关于“承认”的一元论。

陈良斌教授强调，霍耐特的逻辑仍然还局限于黑格尔的精神哲学，执着于在哲学人类学意义上对于人的完整性追求。这就引出了通过回到马克思，在政治经济学的视域当中梳理承认问题的必要性。马克思对承认的理解表现为这样的基本逻辑：现实中破解承认的关键不仅仅在于主体间性，而更应重视承认本身的物化问题。也就是说，资本主义社会中承认问题的奥秘在于承认的对象。马克思所论及的承认，其本质是一种颠倒，必须在商品的逻辑当中对之加以理解。通过指出劳动的二重性，建构劳动价值论，马克思事实上表明资本主义“分工-交换”体系创造了一种普遍的承认神话。此外，对普遍劳动的误解就在于从个别劳动直接上升到普遍劳动，而马克思通过区分抽象劳动和具体劳动，完成了对于前人的超越。承认的对象是理解承认关系及其形成的关键所在，而交换价值承载的承认逻辑是整个资本主义价值体系的集中体现。资本主义早期的工场手工业中只存在着一种单向度的不平等承认，那就是工人对于工场主资本家的承认，而资本主义的机器大工业同样没有带来对工人的承认，而是催生了一种更为稳定的承认歪曲形式。所以，必须要重新反思马克思思想当中存在的两种公式：人类解放的主观公式，以及资本批判的客观公式，并有机融合两种公式来建构出马克思的承认思想，而不是像莱尔因那样割裂它们。最后，陈良斌教授再次着重强调了，通过回到马克思的政治经济学视域来重构承认理论这一路径所具有深刻的理论重要性和现实必要性。

对谈人温权教授针对讲座的主要内容，系统地发表了自己看法、观点。温权教授表示，陈良斌教授以一种思想史的回溯方式再现了社会批判理论和马克思经典文本以及二者之间的关系，通过梳理承认理论的基本逻辑来发现霍耐特对黑格尔逻辑的继承与推动，进而借助对黑格尔的反思来完成对马克思的回归，最终以承认作为视角来重新观瞻马克思政治经济学批判的核心要义，同时反思法兰克福学派的理论架构。这对于相关领域的研究进展是大有裨益的。

随后，李高荣副教授、郭延超老师、马诗晴同学和赵伟业同学就承认理论与后期马克思政治经济学而非早期马克思理论相结合的独特性是什么、霍耐特承认理论是否较少涉及人与自然的关系问题、如何进一步地在马克思文本中发现承认问题研究的可能性、对承认的强调是否存在弱化马克思主义要求从根本上变革资本主义体系的观点的可能性等问题向陈良斌教授进行了提问，陈良斌教授一一进行了精彩回答。

最后，主持人杨礼银教授对此次讲座进行了总结，回顾了报告内容的基本逻辑、脉络，并感谢陈良斌教授的精彩报告。讲座在到场师生的热烈掌声中结束。

（图文：赵伟业、柳博弋）